沈度接过来,望着他,说:“真的谢谢。”
“没事儿!”江沅又笑,问,“陪家里人来医院的吗?”
沈度又,半晌后,见江沅还在等他回答,才开了:“对,我妈妈。”这家医院非常有名,无数的人求医问药。沈度想,也许,每个陪着至亲的人都有一些相同特征吧。他们有人衣着光鲜,也有人衣衫褴褛,但大概是有一些相同的东西的,都是可怜人。沈度觉得,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江沅才帮他付账的——他看了他的挫败还有他的濒临崩盘。
“希望妈妈一切顺利。”江沅突然又问,“对了,你买年货了吗?”
听到问题沈度愣了。他哪想到什么过年。
“嗨……”江沅垂,在手中购兜里掏掏掏掏,最后掏一把糖来,有七八颗,十分地沈度的塑料袋,说:“也算年味儿吧。”糖纸五颜六,上面个个写着“福”字。
末了,江沅想想,突然又从手里束的最边上一朵,用手拈着,递给沈度,笑着说:“这也给你。矿泉瓶养着就行。又好看,又喜庆,妈妈喜这些东西,心会好。”
那是一朵粉的百合,芳香袭人。
沈度接过来,看看,又看看他,又说:“谢谢。”
这回,他觉到自己心被什么东西轻柔而绵地牵扯着,丝丝缕缕。
“行了,我走了。”最后,江沅拎着东西离开,“别忘了100块话费!”小跑两步,离开了。
当晚,沈度转了101.5。
他想:为什么又遇到了呢?
可能,就像《卡萨布兰卡》的经典台词说的一样:“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我的。”
…………
后来,他们俩没对话过了。
可沈度其实还是见过江沅。
医院旁边有个公园,也是附近唯一的公园。有一阵,沈度妈妈状况恶化,回了icu。icu有探视时间,于是,某天,沈度去了那个公园,想散散心,走一走。
而后他又见到江沅了。当时江沅站在公园角落一个红的亭里,拉琴。据说,老师要求所有学生到公众场合拉琴表演,“练胆儿”。
亭里坐满了人,于是沈度远远看着。那时江沅拉的曲是很俗的《梁祝》。技巧如何他不大清楚,但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心再次平静来。
他觉得,他的生活被拯救了。他也知,这个说法十分夸张,可是,却最有可能近真相。甚至说,就是彻彻尾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