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阳没有出声。
白玉阳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不处置他,就让他在我们眼底下贪?”
“他没贪!”
“你怎么知道!”
两个人剑拔弩张,杨伦捏紧了拳头,却说不出话来。
白玉阳逼道:“杭州新政是你和父亲的心血,我们排除万难,才推行到这一步,百姓眼巴巴儿地望着,今年能吃饱一碗饭,眼下地方上处处是掣肘,官面比内阁还大,他们仗的是什么,还不是司礼监和东厂,一个个做了太监的儿子,早把君父忘了。身为臣子,不为君父拨云见雾,反为阉宦不平。杨伦,你此举,非循吏,非清流,直与那阉宦沆瀣一气,简直无耻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1)《千金记》:讲严嵩与杨继盛
(2)《鸣凤记》:讲韩信受辱以及封王
第89章 山月浮屠(六) 我不需要男人的怜悯。……
白玉阳这一番话说完,已经是气血上涌,青经暴起,整个人也有些站不稳。
杨伦抬头看着他,对峙须臾后,突然拍案而起。他本就是宽肩长臂之人,身材挺拔,背一直就压了白玉阳半个头。齐淮阳以为两个人要起冲突,跟着杨伦就站了起来,谁知杨伦却什么都没说,狠剜白玉阳一眼,甩袖跨出了户部正堂。
白玉阳恨道:“若不是父亲看重他,就他今日这几句话,连同去年秋阻清学田,弹劾的奏本上他的名字也该留个地方去写!”
齐淮阳劝道:“罢了,白老病中再三叮嘱,让我们都压着脾性,好好相商,这本弹劾奏折,势必要写,但一定得拿捏好言辞。”
“哼。”
白玉阳坐回椅中,指着前门道杀性般地喝道:“怎么商讨?人走了!”
户部尚书摁了摁眉心,冲白玉阳压手掌,“他也没走,外头各部的司官和堂官们在闹空头饷,他出去还能勉强弹压得住,让他去吧,他不在咱们还能心平气和地说。”
白玉阳喝了一口冷茶,勉强把性子压了下来。
齐淮阳道:“如今杨伦不肯起头,这本折子谁来写。”
白玉阳扫了一眼户部尚书,尚书低头喝茶,并不言语。
齐淮阳看他们皆不言语,也坐下无话。
良久,白玉阳才出声道:“我再问一问白老的意思。”
齐淮阳道:“阁老的病见起色了吧。”
白玉阳压了摇头,“开春尚未见好。恐要等天气再暖和些。”
齐淮阳叹了口气,“人上了年纪,当真遭不得罪,听说张次辅在诏狱里也不好,年底时候像是就不大行了。”
白玉阳道:“倒是。他那个儿子……狠呐。”
话至此处,三人心里都各自不稳,过了辰时,各部皆有事,便自散了。
这一日,御药房给易琅进补汤,杨婉顺道跟着彭御医去替邓瑛取药。
彭御医道:“厂督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您的药一向好,就是最近老见他走得不舒服,恐是腿伤又犯了。”
彭御医道:“那本就难治,他一旦一段时间顾不上内服和外用,之前的功夫就会白废。”
杨婉低头,“是,还要请您再费些心,我日后一定盯着他,好好在您手底下治病。”
彭御医笑了一声,“姑娘操得心多,自己也要注意调养。冬春之交,旧伤易发,杨姑娘若有不适之处,可与内女医相谈,询一些保养之法。”
杨婉点头应“是。”
趁着给邓瑛配药的空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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