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江杏已经走到了卧房门前。
驻足,抬手轻叩门面。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床上休憩的少年郎。
楚子渊蓦地睁开双眸,望着眼前陌生的处境,先是怔了两秒,迅速从床上坐起,又因起身太急扯到伤口,不由闷哼一声,抬手捂着胸口,脸色也慢慢青白起来。
江杏自然听见了里头的声音,便直接推开了门。
楚子渊蓦地抬头,绷着张脸,在看到江杏的那一刻,眼神中的戒备又立刻松懈了下来。
是她?
昏迷的最后一刻,楚子渊清楚地记得,是她用银钱将那些恶霸打发走,把他救了下来。
江杏在看到他那张脸时,也愣了几秒。
眉如墨画,五官清俊周正自是不必说了,最妙的是那双眼睛,澄澈干净,如星辉般明亮,即便左脸颊上还有一条伤痕,也丝毫不影响俊俏。
前几日他的脸上都贴着疗伤纱布,到今日才刚取下。
“等等!”楚子渊见她准备走进来,忙急声道。
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只着素衣坐在床上让陌生女子入内,这十分失礼。
他撑着身体准备站起来,不想又扯到伤口,胸前抽痛的更加厉害,连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江杏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跨入,走到他面前,声音略略微扬,“你这身上还有伤呢,不要乱动。”
楚子渊蹙眉捂着左肩,抬起头,眼神第一时间落在她的额头,方才松了口气。
自古大周有规定,女子在及笄年岁至未定亲前,需在额前妆点一枚花钿。
江杏的额前光洁无物。
那便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如此,倒也不算有违礼数。
江杏见他默不作声,只呆呆地看着自己,便问道:
“你可好些了?是扯到伤口了吗?”
少女的清喉婉转动听,尾音夹杂着一缕关怀之意,如春日暖阳般熨帖。
彼时正是日头西斜,夕阳穿过窗户,斑驳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背后,裙角飞扬,恍若乘光而来。
她竟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将这昏暗的屋子照了个透亮。
一如当初,将他从濒临死亡的黑暗深渊里拉回了明亮的人间。
楚子渊的眼里闪过惊艳,喉结微动,沉默着点了点头。
又自觉不该如此冷漠,张了张唇,“好多了,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多日未曾说话,一开口便透着一股低沉的沙哑。
江杏见他面色仍旧青白,并不大信,转身将饭食放在桌上,又走回他面前,抬起手,将手背贴在他额头。
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嗯...确实是好多了,也退烧了,没白费我那些药材。”
铺子里头整整两日的收入都给他买药材去了,若是还将人给治死,那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虽是一瞬江杏便移开了手,可那短暂的触碰仍旧让楚子渊为之一颤。
女子....竟连手背都这般柔软吗?
怪不得楚子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前世他并未娶妻纳妾,虽身处高位少不得杯盏声色,可他素来洁身自好,又因面冷性子冷,没有哪个女人敢贸然靠近。
加之常年待在军营,一心关注战事,是以从未跟女子有过这般的触碰。
正这般乱想着,楚子渊忽然察觉到脸上正涌现出一阵似有若无的滚烫之意。
见鬼……他竟然在脸红?!
他一个阎王见了都得避让,手上沾满鲜血,阵前三军无不崇拜敬仰的堂堂战神,竟然会脸红?
此时他的内心仿佛有无数匹汗血宝马,踏着他的自尊飞驰而过,末了,还甩着马尾回头嘲笑与他。
几番挣扎后,楚子渊终究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现在这副身体的所有反应都随着年龄而产生,如今只有十四岁,可不就是个见着姑娘家就会害羞的年纪吗。
楚子渊立刻挺直腰背,将身体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接触。
“我...我....我没事。”
楚子渊闭了闭眼。
得了,若是让三军见着他们的统帅如今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结巴,也不必敌军来破,直接当场笑死作罢,仗都省得打了。
江杏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便收回了手,勾唇淡淡道:“你昏迷了好几日,都是我跟银婶轮流替你换药的。”
言下之意就是,该摸的她早就摸过了,不必害羞。
不过考虑到小少年十三四岁正是叛逆的时候,脸皮都是薄的。
江杏想了想,还是说婉转些的好。
“我这糖水铺里还有一个跟你一样年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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