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说来,”不待男人回答,观主微笑,“贫或许能为居士解惑。”
而霍西洲已经门去,不再回。
“居士,如何称呼?”
晨曦薄昼之静谧地披于树冠硕大,宛如参天伞盖的老树上,那树上密得像蚂蚁的红绸,则是一一许愿带,因为被雨惹,已经不在随风拂动。
“那便是, 渊居士。”观主捋须, 想了想, 心念颇动, 睛里犹如闪烁着八卦之光, “噫, 可是近日从西境前来安受封的渊王?没想到观中简陋, 竟然能遇渊王阁亲临,实乃蓬荜生辉。”
——愿霍西洲,乐顺遂,世世无虞。
观主喟然叹,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令渊王的理解现了偏差。
朦胧的雾氤氲了面前英俊男人沉毅的面容, 从雾之中缓慢地透毅而锋利的颌廓。一张还过于年轻的脸上, 神却仿佛带着一不属于这年纪的老成稳重。
观主的捧漫不经心,男人并不放心上, 待观主停来之后,扬声:“有事请教。”
男人睑微微一翻, 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落在了漆案上,修的手指缓慢地过杯沿。
李图南沉默寡言、战战兢兢地跟在王爷后,想递伞又不大敢,唯恐给王爷雪上加霜。
正要好好找补一番,男人本已握在了手里的杯盏重重地落在了香几漆案之上,未能饮尽的茶溅落于黝黑手背,茶香四溢。
“实不相瞒,”男人神凝定,启,“我疑心,这世上存在着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与现世一模一样,而又如分岔的河,走向不同的世界。”
香客如织,来来往往。
燕攸宁撑着一把竹骨伞,伞面上盛开着朵朵粉红牡丹,朵如盘大小,泽鲜妍滴,静止得犹如一幅足可装裱的墨画。她掌中握着一红的绸带,在默默里数着,第五百二十一次许愿,但愿能够成功。
观主:“河的走向纵然有不同,然百川到海,终是殊途而同归的,居士你又何须介怀?”
就在对面的男人怔了怔,随即缓慢地沉面之时,观主突然想起来这是尊厉害的杀神,天第一的神兵利,为气势所动,不敢再继续说笑,忙摇脑袋:“居士近日是遇到了烦心事,导致忧思重?”
对面观主轻挥了一把拂尘, 步到漆案旁, 与他相对而坐。
观主微笑:“居士在说胡话了。”
观主不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极其温和,仿佛辈对着小孩儿那样,充满了殷殷关切。
“居士!”
男人缓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的神却是越来越暗,隐隐鸷。
“渊。”
男人转走向门,但被观主唤住,他略停了一脚步,与倚立门边的副将李图南目光碰上。
随即,循着一
“殊途……而同归?”
天着牵丝雨,但这紫云观一年四季香火不断,坐落在主殿前的是一座许愿池。
观主挥衣袖,笑眯眯的:“居士但问无妨,贫知则无不言。”
——愿霍西洲,能我梦中,弟甘愿永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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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摇着拂尘,缓慢地起,面对着他阔肩窄腰的背影:“居士,一条河已经走叉了,沿途的风景自然发生了改变,纵然东海,焉知,与原来它所汇的还是同样一片海呢?居士自天生祥云五彩,正是一个影响天大势的人呐。”
于地面投蜡烛所照的层层密影, 香几漆案上,茶香袅袅。
“我平生所历,犹如镜一梦,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今日与观主,于青霞山中相遇的现世,或为梦境?”男人的神极其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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