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会在耳边喋喋不休,那年轻而鲜活的,宛如天迎风初展的柳芽儿般有着蓬生命力的声音。不可否认,自青霞山紫云观,一直以来,她都像只寄居的虫蚋着柳芽的生命力,焦灼而又贪婪,借着他人的养分而令自己活命。
今日命运再度摔碎了她的钵,摘走了她寄居的叶。
她重又变得,无依无靠了。
其实这一刻,她不那么伤心,只是觉得乏累,也许像绯衣这样,在妙的幻觉中带着笑毫无痛苦地死去,于她或许也是很好。
“女居士。”旁传来观主那永远保持冷静和慈祥的声音,由远及近,“女施主不必过于伤心介怀。还记得之前,女施主问过贫一个关于河走向的问题。”
燕攸宁转过眸偏向观主,即便她什么也看不到。
观主微笑:“就在今日,也有一个人问了贫同样一个问题。”
燕攸宁:“观主相必回答他的,与回答我的,是一样的答案。”
观主却又摇:“不是一样的,那人,是个异数啊。燕娘,也许,能够改变你的想法和命运之人,已经回来了,燕娘勿用悲观。”
燕攸宁曾经听说过紫云观求姻缘百试百灵的名声,也听到过观中一个士扯着着年轻人苦婆心地拉条,却没想到紫云观自上而都已经是这个风气。
除了霍西洲,她谁也不需要。
她的想法和命运,也不需要改变。
“多谢观主好意,安顿好绯衣之后,阿胭便回后山了。”
暮雨潇潇,空山之中传来不绝莺啼,渌波绸衫隐没于山间,伴随着早已听不见的竹杖地声,化成了一笔由绿到浅碧的墨迹。
……
绯衣的尸火化了,小童将骨灰装了罐里封,送来后山给她,燕攸宁等雨停的间隙里,让小童带着自己,往一青霞山最的峰上随风洒了。
小童告诉她:“观主知会了夏国公,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接燕娘的。”
脚的路蜿蜒崎岖,耳畔是溪潺涓,鸟语嘤鸣,燕攸宁将半重量依在小童臂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走。听到小童这么猜测,不禁好笑:“他们不会来接我的。”
小童一愣,扭脸看向旁波澜平静的永宁郡主,觉她此刻平静得让人到害怕,正要声安,只听见她又:“他们最多,会再派一个婢女过来。”
也许是一个,云栽或是别人。也许是两个。
小童便不知该答什么话了。
翠微如洗,一碧千里,可惜这位份尊崇的郡主,自来时就瞎了,这世上再好的风景,她也都无从领略。甚为可惜。
竹屋里的余粮不多,陈氏偷懒,绯衣死了她也不眨,无论如何使唤不动,燕攸宁独自摸索到庖厨,从橱柜里抱来一簸箕剩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