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虽将她从青霞山上接来了,却也只是可怜她。霍西洲的心底不可能毫无芥。她早就应该知的。
是他在夏国公府面前带走了自己,才会令她有一错觉,觉得块垒尽消,他们之间和好如初。
是她,完完全全想错了。
燕攸宁幽幽问:“我的盲杖呢?”
抱琴与侍书对视一,侍书忙去取王妃的盲杖,但心中唉叹,很想告诉王妃,昨夜里渊王来过,而且就在她榻上过的夜,王爷不过是是心非,心里别扭罢了。虽则她不清楚王爷这是在与王妃别扭什么,但是她被了封令不能说,她连抱琴她们都没告诉。
燕攸宁接过侍书手中递来的盲杖,双手握住,温婉低:“我不用人伺候,你们去吧。”
“王妃……”
四名婢均惶恐,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来王妃不悦。
燕攸宁:“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先去,好么?”
抱琴等人不敢说不好,只得应诺,一步三回地离去。
燕攸宁独自坐在铜镜前,看不到菱镜里的自己,想来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这张脸她自己都看厌了,简直面目可鄙。
她将盲杖靠右臂的臂弯,挲着指上的同心结,想着那条被遗忘在山里的剑穗。
她曾经兴冲冲地想将那条红剑穗送给他。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从今以后,他虽是她的夫君,却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少年了,他亦不再需要剑穗。就算拿到他跟前,只怕也会让他万分嫌弃。
而自己还能有今日,是她动用了一心机,换来了他的恻隐之心。
其实,也谈不上。
他应该恨她的,甚至连她如今的妄想,都应该到可恨才对。
燕攸宁自嘲一笑,放开了手中的同心结。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只听见窗外传来隐隐然的笑语,好像又有了几分闹,燕攸宁好奇是谁在不知喧哗,拄着紫檀木的盲杖推门而,抱琴等人远远地望着王妃,只见她似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地对望,均不敢近前。
王妃说过不许跟着,她想一个人待会儿,抱琴与侍书商议之后,决意不远不近地跟在王妃后,有什么事都来得及解决。
燕攸宁拄着盲杖,穿过了一排垂悬葛藤的廊角,过最后一拱门时,耳朵里声音骤然放大了数倍,震得她耳朵一疼,只好不再上前,于拱门停来了。
院落里好像有许多男人,都在不知什么,打架、说话,还有声,闹成一团。
也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一个激灵声音打抖地:“王妃!”
“哈哈,打不过了?你小少用王妃来诓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