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果然是夫子。
花仔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舒服地叹了口气,把茶杯推过去一点,示意姜安城再倒一杯。
“你方才喝了多少?”姜安城问。
“不多不多,你看我现在清醒得很。”
姜安城:“……”
之前敢于当面调戏他,可见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但今天到底是过年,他也不愿扫她的兴,再替她斟了一杯。
花仔把姜安城那杯端起塞姜安城手里,然后两只杯子强行一碰:“干!”
正想要喝的时候,猛然想起过年喝酒照规矩好像还得说点祝酒辞,在山上的时候是说“明天发财”、“抢到大肥羊”之类,那么在这里当然要换换,她想了想,认认真真地道:“夫子,祝你明年就找到我师娘!”
姜安城本已端起酒杯送到了唇边,闻言一顿,又搁下了。
“不喜欢这个吉利话?”花仔道,“不对呀,夫子你那么卖力地学做菜,为的不就是我将来的师娘吗……”
姜安城打断她:“喝你的酒,少说话。”
花仔听这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立刻乖乖拿酒堵上自己的嘴,然而也不敢劳烦他了,打算自己动手斟酒。恰好姜安城正要拎起酒坛,手刚好碰到了她的手背上。
夫子一向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被她碰了一下就像是被火烫着似的,闪都闪不及,所以花仔以为他会立刻收回手。
但这次却偏偏没有,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渗进手背上的肌肤,酒坛微冷,而他的掌心很暖,很暖。
花仔抬眼望向他。
红融融的灯笼光芒隔着窗透进来,屋子里半明半暗,她看不清姜安城脸上的神情,只觉得他的手越来越烫。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花仔……”
“嗯?”
“你知道两杯酒还有旁的喝法么?”
“什么喝法?”
花仔问得十分虚心,但等了半天,姜安城也没有教她的打算,反而慢慢收回了手,继续斟上酒,问她:“明天便是新年,你可有什么心愿?”
这个花仔很是知道,立刻道:“打光北狄人,抢光北狄王庭的财宝!”
“……除了这个呢?”
花仔向来容不下太遥远的事,打北狄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遥远的目标了,其它的实在想不起来,咕哝道:“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了……我以前年年许愿,求老天爷让我赢上一次,但结果屁用没有,我还是逢赌必输……”
姜安城忽然站了起来:“那便走吧。”
“!”花仔,“走去哪儿?”
*
片刻后,花仔站在了赌坊门口,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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