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平第一次遇到这般挫败的事,所以也惦念得格外的久。
家主之剑,是人心之剑,世间人心诸多不同,她如今,也唯独看清了他一人之心。她护她保她周全,不希望她受到半伤害……
欧冶铸纯钧,费了整整十年。历代铸剑师呕心沥血,倾其一生,为求铸一把名剑来。
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不是因为女难以铸剑,不是因为她没有如他们所希望的个普通的无忧无虑的女大……
最后实在拗不过她,才让她和师兄一起铸剑。
所以便开始说谎了,他们告诉她女不适合铸剑,又不想令她知残酷的真相,再次说谎,说爹娘死在仇家手中。
莫九娘也没有为难她们的打算,匆匆瞥了几木料,便挑中了梨木。梨木木质实,纹理致密,且有芳香,再适合陆柏舟不过。
不停的哭,最后莫名其妙的发了一场烧。
莫九娘的手在鞘的木料上轻轻划过,指尖沾染上了木香,想到他拿到这把剑的模样,心中愈加充满期盼。
若是他能记得她。
她得活着回去。
这把剑,她铸了,二十叁天。
叁日后便是家主的继任仪式。莫言心手的婢女前来,为她送鞘的木材。莫九娘瞧着那些金贵的木材,不由得讥笑:“铸剑的矿材舍不得给我多,鞘的木材倒是给的大方?是怕我用多余的冶铁利伤她?”
这一次,这一把剑,她为陆柏舟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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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她决心铸剑时为何老祖宗们看她的神里,千愁万绪,似喜似哀。
但幸而他们说谎了,幸而她喜上了铸剑。
想到陆柏舟,莫九娘不禁了笑意来,看向尚未打磨的剑刃。
淬火之后,她清楚的明白,手中这把剑,是她目前所能铸的最好的剑。
即便是此行再没有退路,她为他铸得这把剑,或许能伴他往后的诸多秋。
只是想要铸剑的事却记得异常清楚,醒来便惦记着和老祖宗们学铸剑。
初时,老祖宗说她年纪太小。大了些,又说她一个女孩,无忧无虑的活着便好,铸剑太苦太累,并不适合她。
莫言心给她的冶铁仅够铸一把剑,她没有路可以回。握起手中的锻锤,莫九娘的了一气,回忆脑海中为陆柏舟所绘制的剑图样。
莫九娘生平第一次觉得,铸剑是这样痛苦又畅快。几乎无眠无休,她沉迷于铸剑中,煎熬又清醒。
锻造。
剑没有心,铸剑的人却有心。而剑客因为剑,有了剑心。
若是他们不说谎,或许当初,她也可能会恨极了铸剑,从此再不碰刀剑。
婢女没敢多言,只是放那些木材,对莫九娘低眉顺:“姑娘,我们只是些人……莫要为难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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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为,她的父母因铸剑而死,她的血亲因铸剑疯,他们不希望她再为铸剑所累。
名剑于她而言不过是奢望,她只希望,这把剑,能够护陆柏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