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个都不算矜持。
两人呼同呼,皆沉默来,陈广白走至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俞霭似喜似悲地叹息:“陈学妹晚安。”那句“葭葭晚安”被咽回肚里。
陈广白望了天空,月若银盘,临近中秋了。他想起那句熟烂的小学辞赋“举望明月,低思故乡”。
她回忆以前难过时都怎么缓解,是陈广白…17岁以前的陈广白陪她、逗她,买礼让她开心;17岁后的陈广白抱她、吻她、她。
空气复静来,思绪便又层层迭迭地席卷开来。
“我给你订机票。”
哥哥,念了千千万万次。
陈葭把挂断的手机放在捂了,把一字一句的对话捂心里。她回忆着刚刚自己说的是“好”还是“好呀”。
他走了一路,陈葭听了一路,慢慢躺回床上,在听到火机打响的刹那,极轻地阻止:“你可以不烟了吗?”
她只是很难过。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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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白平日清沉的嗓音此时竟抚平了她的心:“怎么了。”像一把熨斗把她从上至地平了、化了。
眶里空空迟迟落不泪来,就无法用泪洗刷掉绪,该怎么办才好?
“我好难过。”说来好像已经不难过,是陈广白接纳了她的难过。
可事实就是这样,她像个不能自理惹人厌弃的垂暮老人,偏偏又孤孤单单想要拥抱,想要无穷无尽的。人生被打了一个死结,只有陈广白愿意也可以帮她解开,尽与此同时她会丢失掉她那所剩无几的廉耻心。
俞霭指正:“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
“不放。”
“国庆呢?”
葭被问得一愣。
“哈哈哈,别难过了,次努力就行。很晚了,早休息吧。”
陈葭不知自己怎么了,不知自己要什么了,就像俞霭问的“是考砸了难过还是被批评了难过”。她很难去明晰分辨其中的区别,焦虑地在房间打转,生一家徒四的悲凉。
他衔着烟的嘴角牵了,灰雾迫不及待地与空气缱绻,他的声音亦跟着缱绻:“死不了。”怎么舍得死,他想要的太多。
不再想,閤甜甜睡去。原本浮浮沉沉的心快她一步地搭上飞机,拨云散雾地见到了他。
“那,俞…”陈葭一顿,“俞学晚安!”
他语气急促了:“爸妈骂你了?草。”
但轻但重的一句话,轻的是句,重的是遐思。
“才没有!”陈葭立即反驳,耳朵不受控地起来,好像他笑时的气息呼在上面。
他居然说了脏话,陈葭微微瞪大了睛:“你刚是说了句脏话吗?”
“放叁天。”陈葭假装听不懂他裹挟着目的的问句,乖顺回答。
“嗯。”陈广白烦躁地应着,想找烟,他跟组打了个招呼了实验室。
陈广白依旧燃:“不烟你吗?”
他呵呵笑了,陈葭问他笑什么。
陈葭颤颤拨陈广白的号码,备注不知什么时候从“哥哥”变成了“陈广白”,而他接通的一秒,叫来的还是熟稔的“哥哥”。
“是因为肺癌去世的。”没没脑的一句话,陈广白听懂了。
俞霭还是笑,揶揄:“难是难过考不上央音,见不到我?”
陈广白袒望:“中秋放假吗?”
“嗯,老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