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2/2)

“想什么呢？粥都凉了。”这一晃神，陈广白已经在她后拨她发了，发帽被他拿来放她手里。

想得有些远了，陈广白把风机打开，扯了扯线，找到适合的距离给她发，时不时用手心试探一温度是否妥帖。

陈广白侧想确认她有没有哭，余光好像瞥到后有人影闪过。

陈广白仔细审视着，依旧不解。他放弃了：“我去把粥盛来。”

陈葭低，哪有什么粥？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她，气得她用帽打他手臂。

陈广白维持着原姿势，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待到陈葭回望，他才直起冲她招招手：“来，我给你发。”

他在学校肯定很受迎吧，陈葭神地想，他以后的妻会是什么样的呢？应该是温柔贴大方的吧？会不会是杨写意那样的？还是程曦那样的？应该会比她们更好吧，陈广白值得更好的。

陈广白笑得很明朗，他现在的笑都是敛的，鲜见这放肆的笑声。陈葭听着，慢慢也笑了。

腾腾的红薯粥。

陈广白有些茫然地转过，目光捕捉到她后立刻一抹笑意。

陈广白信步走来，一路因为或亮或澄的光束，使五官看着有些细微的不同，光线晦暗如豆时凛然，光线熹黄如焦时温——都是好看的。

这样是很的，一生命本源的。

到家后刚巧碰见保姆正回房间，她问他们要不要吃夜宵。陈广白说：“不用。”保姆回房了，她元旦休息两天，晚上刚赶回来是有些累了。

婴孩和老人总能攻防人心最柔的地方。他见过她婴孩时的模样，希冀能同样见证与陪伴她老去。

陈广白收拾了厨房来，坐在她边上，陈葭被风得凉透，不自禁靠过去。

可惜没有红薯，陈广白用了紫薯代替，半小时后煲锅已经噗嗤噗嗤响了，米粒的清香挠着鼻。

陈广白斜倚在厨房门框上，视线失焦地望着前方。

陈葭差溺毙在他近乎柔的神里，慌地越过他了厨房去瞧粥，透明的锅盖上被覆上一层朦胧汽，里边的紫薯已经烂，把米粒染成浅紫。

陈广白让她先坐上吧台椅，没有椅背，陈葭坐上去微微弓起，目光随着陈广白了客卧，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把风机。

发丝逐渐轻盈，在他指间游走。

陈葭被服务得很舒坦，半眯着，背越来越弓，到后来已经趴在吧台上了。

“为什么？”他是真的疑惑，并没有不兴。

陈葭从背后偷袭，吓了他一。

完发，陈广白以掌代梳帮她拢发，可怎么也握不住全，这边住了，那边又掉了。

陈广白蹙了眉。

陈广白笑了笑，她应该是起了困意。

粥也凉得快，陈葭叁两吃完把空碗递给陈广白，陈广白接过搁至边上。

陈葭右手往后捞住发，别开他的手，叁两扎了个尾，清不已。

还是不行，扎得跟鸟窝似的。

很快陈广白端一碗腾腾的紫薯粥。陈葭用袖托着跑去屋外，坐在台阶上吃，虽然雪已经停了，只着小雨，但晚上嘛，乌漆麻黑的，她就当在雪了。

好似垂暮的老人，发稀稀疏疏，皱纹如沟壑钳在脸上，把一切老态都展示在至亲至的家人面前，把脆弱都暴了，看得人自然心生怜惜与意。

吧台上的条吊灯跟陈广白的视线堪堪持平，因此他垂眸凝视她的时候，既不刺，又能清晰地看到她灯光浅白的，发一缕一缕地，拨一，绒的耳朵就来，表的血呈一剔透的橘，青蓝的细血尽纳底。

陈葭犹豫了会儿就跟着去了，发起来要多累有多累，有人帮再好不过。

陈葭摇摇，抱住陈广白的手臂也不让他走：“再坐一会儿…”

他倏然回，透过落地窗望去，室堂皇通明，并不见人。

陈葭去洗澡，洗完来裹着发去厨房找陈广白。

“这是天赋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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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葭的左手了个小学生举手发言的姿势，陈广白伸手从她手腕上顺一条淡粉的。

他问：“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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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外面冷。”

陈葭被摆着，先前的困意逐渐消失，她掩打了个哈欠，不给面地嘲笑他：“别扎了，再给你一百条绳你也扎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