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富贵地活着,便是活着也是个奢望!
钏吃着桃儿,随意地仰躺在自己原先的木萝轩回廊里,四的门窗大大打开,清风掀起幔帐,将秋老虎带来的意淡了些许。
嗯。
无论夫家娘家隔得有多近,哪怕就是一堵墙的距离,也是在娘家舒服。
钏眯了眯,手随意地搭在了微微隆起的腹间,忽而想起什么来,“昨儿个老四来问我,曹府迁不迁到凤鸣胡同去?”
薛老夫人摆摆手,赶忙,“可别了!这些时日你哥哥去漕运使司通河,有些个讨人厌的同僚一一个‘曹国舅’‘曹国舅’的!是怕咱们曹家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着!把我气得!”顿了顿,“凤鸣胡同那地儿,轻易别搬去,当初买的时候也没想过你能皇妃,王妃...如今若咱们搬过去,那可真是递了个把柄给御史——你公公还养着病呢!”
钏笑起来。
曹家有老太太掌舵,跨不了。
人薛珍珠老太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拎得清得嘞!
钏笑着颔首,“还是咱东堂胡同好,都方便,也都住惯了。咱们家人少,若住得太大,也不舒坦。”
薛珍珠小老太太撇撇嘴。
哪有太大住不舒坦的!
只有心太大,落在别人里不舒坦!
为了曹家和宝贝孙女儿,薛老太太只能以三迁的孟母为榜样——住哪儿,都是为了孩!
薛珍珠老太太看自家孙女儿额上沁汗来,帮着贴了贴小娘的鬓间,一边打着扇,一边叹了气,絮絮叨叨,“...如今才真正会到了三人成虎、众铄金,也会到了风浪尖、捧踩低...甭说咱们,你白爷爷都被那些个日日夜夜守在门送礼的人得搬了家了,连同姚五伯和四喜一块儿搬到了城东的庄去,还着四喜辞了御膳房的差事,唯恐一个不对丢了你的脸面。”
这个钏知。
四喜辞差事的时候,提前告诉她来着。
钏本想将四喜安排到鸿宾楼掌柜,谁知人很有些志气的,回她一句,“...先从小肆开起!若是小肆也不行,就从路边摊开起!我一个在御膳房过副掌勺的正经御厨后人,还能被饿死?”
钏便想,也行吧,白老儿没少攒银,这时候开肆总比她那时候赤手空拳的方便。
四喜掌柜的,还顺捎走了她的小阿蝉!
这厮挖墙脚挖到她这儿来了!
哄着小阿蝉,离了“时鲜”,陪着他闯去!
真是个明的铁憨憨!
钏埋抿了抿,笑起来,“您甭他们,师父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