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郎同建昌长公主、舞阳长公主吃了半宿的酒,一更天过了才回到府里,喝过了醒酒汤,就在延春殿东稍间里睡了一夜,第二日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建昌长公主早约了丞相夫人,“去御苑跑马游湖去了”。镜郎就由长公主身边的瑞春、瑞月两人服侍着洗漱过,喝了盏暖胃安神的灵芝汤,用了汤粥,便溜达着回了自己院子,换过衣裳,这才发现贺铭一夜未归。
青竹儿消息灵通,给他整理袖口,小声道:“公子,七殿下昨儿歇在宫里了。”
镜郎对着等身落地大镜子整了整衣裳,理了理腰带上玉珏金红夹杂的穗子,也不搭腔:“青竹儿,你看这衣裳怎样,配不配这玉?”
“配这身淡墨色衣裳倒不错……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难得见公子连着带两三日。”
“哦,表哥前几天摘了,给我系的。”
“那,要不换上宫里前几日送来的那枚绿玉坠儿?难得那玉,琢成月牙样子,绿得好似一汪活泉。”
“——罢了,就这个吧,懒得换。”镜郎随意道,“那酒带上,也不知道那什么春日宴什么时候开席,叫个人,去陈家问问。”
这一问,陈之宁就迫不及待,亲自来了,也不下车,嚷嚷着让镜郎快些出来,镜郎手上一盏红豆蜜沙冰还未吃完,急匆匆披了外袍出门,唇瓣上还沾了一丝儿糖霜。他上了马车,从青竹儿手里取过汝窑冰裂瓷酒瓶,往懒洋洋歪在软枕上的陈之宁怀里一塞。
“喏,昨儿从四姨母那儿新得的,便宜你了。”
“舞阳长公主的玉泉酒!”陈之宁登时坐直了身,捧着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把酒壶抱在怀里,“好乖乖,你得了好东西,还记得你陈哥哥的一份啊,快来教我亲一口……”
“滚。”镜郎伸手挡住,陈之宁也不恼火,笑呵呵地捏着他手腕,往掌心亲了一口带响儿的,“镜郎,别动,你嘴边上沾了东西。”
“嗯?什么?”
陈之宁便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仍嫌不足似的,又攥着他的肩膀,探出舌尖去舔红润唇瓣,镜郎张口要骂,反被陈之宁钻了空子,探进唇里,去勾他的舌尖。马车一动,镜郎未坐稳,就跌进陈之宁怀里,舌尖缠着舌尖,嘴唇磕着嘴唇,成了个绵长未止的长吻。陈之宁尝够了他唇上的甜,占够了便宜,还要卖乖,舔去那一丝吻出的银丝,脸上就挨了镜郎一巴掌,倒也不重,并没留个指痕:“陈之宁!”
“乖乖,我再亲,你是不是就要恼了……哎,哎,别砸我那酒!——好乖乖,哥哥带你去玩儿呢,别再拉着个脸了,让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镜郎用手背将唇瓣擦得红肿,闻言照着他的脸“呸”了一声,陈之宁把酒瓶往枕头堆里安置好了,便过来挤着他坐,一手按着镜郎的脸颊,要他笑,镜郎叫他磋磨得没法儿,张口咬着他指头,陈之宁却也只是笑嘻嘻的,好似不觉得痛,直让镜郎自己觉得没意思,把他指头吐出来。陈之宁要拿湿漉漉的指头去摸他鬓发,镜郎嫌弃地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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