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族人温柔如水,他们惊惶看着强盗般的盔甲战士提着长刀涌入,血红瞬间染透了洁白的石地。
族长镇静指挥族人逃难,可是强盗太疯狂,他们被下了死命令,不留个。
他们是韬光养晦五年,决意向北虢国复仇的人。
他们决意踩着南疆族的尸首,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占领北虢国的南大门。
他们将鸠占鹊巢,在这里匍匐等待,等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举杀向北方。
善良的族人没有用过刀剑,只能踩着木屐慌乱逃窜,盗匪在身后追赶,刀层血,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杀戮。
阿霖祂身上全是血,她惊惶抓住小少主的记事官,将他推到茂密的灌丛后。
荀伯!拜托找到他,快带他走!
还有这个!带到北方去!
要让北方君主知道,南面藏了只猛兽。
南疆族已难逃此劫,再不能让更多的无辜百姓遭此劫难。
荀伯抓住那一角布卷,突然,长刀从阿霖祂胸口捅出,她倒下去,玉髓掉进血泊,指尖还抓着布卷。
荀伯忍着巨大的痛苦从她手中扯出布卷,把抓起血泊中的玉髓疯狂跑进山野。
轻薄的布卷沉重万分,那是他笔画写下的家书,族长和阿霖祂没时间照管小少主,只能由他每日事无巨细记下他的生活。
贪嘴吃了两块糍粑
不小心采了毒花
千字文已温习第三遍
习琴四个时辰
又贪凉不穿木屐
下页,
是阿霖祂沾着血给北虢国君主写下的血书。
祝久辞惊惶,梁昭歌告诉他,南虢国已韬光养晦十余年,只怕生灵浩劫将至。
马车停在校场门前,他披着黑袍大步跑进去。
西苑。
梁昭歌坐在角落,受伤的小兽一样紧紧环住膝盖,银骨炭在旁边火热烧着,偶尔哔啵作响。
他知晓国事为重,人命关天,他推着那人坐上马车,看着黑马疾驰过街角转眼不见踪影。
他未说小少主就是自己。
未说死去的阿霖祂是他的母亲。
未说他的族人在十五年前丧命殆尽。
未说,原来他有家。
原来阿爹阿娘从没有不要他,只是因为一族事务没时间管他。
原来他自己十五年的冷然厌世、十五年的认命委身乐坊,全然是他自己狼心狗肺,竟不知那年爹娘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唯一能倾诉的人身负家国重担,被他送上马车,他温柔替他系上大氅,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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