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翻书的手一顿。
系统看着他的反应,放下电子笔:“宿主,您和气运之子都没和别人正面说起过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时倦道:“别人知不知道,和我有关?”
系统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可在外人看来,你们这样就会显得做贼心虚,对方见不得人,不能拥有名分。我知道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您觉得气运之子会不会不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
严格来说,安非约尔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影响自己的人,至少大部分时候不是。
可只要关系到某个人某些事,他哪怕明面上不表现出来,事后也会闹别扭:小事也就算了,说出来哄两句就好,反正他很好哄;可若是牵扯得大一点,对方就一定自己担着什么都不肯说。
时倦沉默片刻:“可他没主动提起过。”
系统调高了椅子,此刻短腿就在空中晃啊晃,一边晃一边道:“因为气运之子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啊。”
时倦一怔。
系统歪着脑袋:“宿主,我之前在资料库里看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叫约拿情结。”
“约拿在自己的神明交代给他任务的时候选择了拒绝,后来完成任务了,却又为了逃避神明的奖励选择逃跑——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不配受到神明的旨意,不配为他的神明做事,不配受到神明的青睐,哪怕他本身并不反感,甚至很喜欢很期待这一切,但他还是在事到临头选择逃跑。”系统道,“像不像气运之子对您的态度?”
时倦垂着眼睫,没说话。
“宿主,婚姻法存在的意义不只是为了给确定关系的人扯一张证,更重要的是名分带来的责任和安全感。”系统道,“我听原体说起过,气运之子对您的感情产生在青春期,性意识萌动情绪敏感,但您的性格就注定不可能在这上面回应他什么,甚至连一点点希望都不会让他看到;后来他被联邦的人接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大清楚,不过就我在学校和内网听到的消息,估计脱不开君臣相惮父子相残;再后来就是亲眼目睹您因为他而死亡。他小时候又是在旁人嫉妒和恶意的目光中长大,情绪压抑得久了,不仅会发酵变质,还会结痂。”
时倦望着系统的眼睛:“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戈培尔效应。”系统提醒,“这是您在第一个世界教我的。您对人类的心理了解并不少,甚至非常之深刻,但每次碰到气运之子就会出问题——我不觉得这些您自己看不出来,可事实上您似乎的确看不出来。我只能旁观者清一下。您不如试试让他多点安全感?”
时倦平静道:“约拿情结的本质是安于现状导致的对改变的恐惧,和安全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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