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藤椅上站起来。
藤椅摇摇晃晃,不远石凳上的桂糖藕被她的袖摆扫过,噼啪打在地上,洒落满地,粘腻的糖慢慢渗地里,藕片与糯米还发着气儿。
厨娘与杂役二人朝这边看来,接耳地嘀咕了两声,未靠近,余光却牢牢地盯着言梳。
言梳握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一块肤被灼伤般:“你总是越界。”
宋阙张了张嘴,双肩垂丧着:“我只是……”
担心你三个字他说不。
声音就像是哑了,苦涩地割伤了他的咙,心疼得像是要裂开。
言梳提防他,讨厌他,甚至连他的关心都不接受。
宋阙极需呼才能压心底的痛意,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被桂糖藕脏的袖摆,上面的云纹鸟翠曾是言梳最喜握在手中以拇指细细的绣纹,她以前分明很亲近他,挽手、拥抱、亲吻,她将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不是了。
宋阙至于言梳而言,甚至不如一个陌生人。
摇摇晃晃的藤椅终于平稳来,宋阙与言梳对立而站,他看着她,她却将目光落在旁,只是握着手腕的手越来越。
最终宋阙转走向厨娘,轻柔的声音:“要麻烦你打扫了。”
“无事。”厨娘摇,反正这碗桂糖藕宋阙已经给过银钱了,他手大方,银钱绰绰有余,不过是扫一地垃圾,算不得什么。
隔小屋传来了关门声,言梳这才慢慢放自己的手腕,厨娘提着扫帚走到她跟前,有些惋惜:“一大早的,一没吃都洒了。”
厨娘还记得宋阙找上她时,眉笑着一再叮嘱:“她喜吃甜的,糯米煮一些,桂多放一些,藕片切薄一些,好了叫我,我自己端给她。”
扫净了地,厨娘对着言梳讪笑了一便走开了,言梳愣愣地盯着她手里提着已经不能看的桂糖藕,手指不禁收。
她讷讷地坐回藤椅上,一片红飘至前,言梳顺风看去,方才那棵仅开了五六朵的石榴树,一瞬间绽放了几十朵,红艳艳地挂在了树梢上,于风中俏丽摇曳。
言梳心一,朝宋阙的房间看去,他的房门已关,唯有开了一条小的窗里能见到一抹鸦青的衣衫。
客栈,她是待不去了,越坐心里越。
言梳起离开,上仅带了一餐饭钱,门也没打算买些什么。
天还未黑,街旁的摊位上就已经有卖灯的了,各式各样的灯成了稀奇古怪的形状,六角灯与莲灯是最常见的,只有手巧的匠人才能糊金鱼、兔、仙鹤等样式。
言梳本打算留着找一安静或赏灯赏景不错的地方一杯温差慢慢品尝的,可见到一盏灯便挪不开步,最终还是将唯一带的银钱去,买了一盏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