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宁愿拼上一罪孽,要她们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你娘,我娘怎么会因早产伤了,遭人非议!我又怎么会孱弱至此?!你连偶尔喝上一碗药,都要半天鼻,你可知自记事起,便日日三顿药地吊着这条命苟延残的滋味?”池清萱笑起来,“我自生那日起,便注定没有将来。”
即便是邀天之幸到如今的年岁,仍说不好哪场风寒轻易便能要了她的命——活着每一日都是病痛缠,可连这痛,都不知能留到哪日。
“你倒是命大,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杂就能安稳到如今?!若不是你娘……”
衔池抬,平静打断:“不是我娘,也会有别人。骗县主的人是池立诚,该死的人,也是池立诚。你不恨他,反倒来记恨我们?”
“幼时我也恨过县主,可我娘说,你们同我们一样,都是可怜人罢了。你同罪魁祸首在同一个屋檐到如今,受他的照拂关,一家人其乐,便将这恨挪到了我们上,你问问你的佛,天哪有这样的理?”
池清萱闻言,一时怔在当场。
小时候她也不是没怨过爹爹,可每回娘都告诉她,那是她父亲,她怨谁,也不该怨他。
衔池看她一,已经失了再同她说话的兴致,转要走。
在踏去前,却听见池清萱开:“西北角有几荒废的庙宇,其中一座金佛像里,藏了一卷东西。”
“我也是前些日才找到那东西。正和六年,科举行贿,调换了考生策论,那卷名册上有详细记录。”
“父……池立诚的官职,算是买来的。四皇就是因为手握这份名册,才得了他的助力。”
衔池脚步猛地一顿。有这东西,足够定池立诚死罪——想来她所一知半解的所谓护国寺里藏着的东西,就是这份名册。
池清萱又笑起来,“名单上的人,皆为四皇驱使。我不好过,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衔池当即便吩咐了青衡亲自去找,迈寮房前,池清萱的声音突然轻去:“我娘和池怀瑜……”
衔池回,“律论,我只能保证,不动私刑。”
池清萱叹了一声:“也好。”
青衡在佛像里果然找到了名册,衔池当机立断,立刻回将东西呈给宁珣——名册里有几个,正是诬陷宁珣弑父篡位,一直同宁珣叫板搅人心的。
到山时,才听闻寮房走,火势太大,而池清萱将自己锁在里,是救不回来了。
——她自火起时便端坐佛前,在火海诵经,声音渐渐弱去,直至完全湮灭在烟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