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2)

徐琳低沉默片刻，然后把转到另一边不让许望舒看到，背着手抹了睛。

许望舒坐在她旁边，徐琳有些糙燥的手来回拂净尘屑，然后拍在她的手背上，笑：“要是你们是我女儿就好了....”

“不要劝我了，我都想好了。”似乎看来许望舒还想再劝，徐琳放缓语气，带着特有的地方话的撒语调，：“让我好走嘛。”

世界上换了心脏活得好好的人多的是，许望舒想说，失眠噩梦也可以治好的。

许望舒就沉默来，枝枝桠桠的影迷离杂，徐琳伸手摊开，掌心里落来一片灿烂的光。

“小白想给我换心脏，她说她有钱，我哪里好接受的，她又不是我女儿。”

“我一想到我能活来是因为那个人死去了，我不知该兴还是难过。”

微风散光起舞的浮尘，前面的银杏的叶还没有来，树丫光秃秃的朝天翘着，正黄绿的小芽。

“你们不懂的，我害怕。”徐琳红着圈笑，“年纪大了迷信，我一想到我里面装着别人的心脏.....我过不好，晚上总是能梦到好多人和我来讨心脏....这么活着好累的....”

“不换了不换了。”徐琳叹着气，“不是钱的事，我这颗心脏就是别人的。”

“我也有钱，换个心脏吧。”许望舒突然开。

徐琳又说了些疗养院里的趣事，说老年痴呆的老太太拉着同房的要去上学，说护工和她八卦着对面来了一个得了病的渣男，说她和同病房的偷偷溜去吃对街的网红烧烤店.....

上楼晾晒衣服的邻居很多，也时常有人会和她搭话，她只想逃避冗余的社，应付的着，然后转把自己关屋里。

似乎不觉得自己的命难以接受，绕到小公园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吃力了，在凳上坐来，细致地捋净脸上的碎发，然后摸摸凳边上的尘屑。

“你刚住过来的时候，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在天台上发呆，都不见你笑过，我知年轻人压力很大的，好怕你想不开的......”

“又是排异又是失眠噩梦，到最后还是会被折磨到心衰，换了一颗还有一颗心脏，我受不了的，没得治了....”

徐琳摇摇，笑着拍拍许望舒的背，“算了算了....”

她只能不住地凝望渺远的天空，和飘摇的风一同凄然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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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正是她刚从明日逃来的时候，生活迷茫孤独， 未来未知彷徨，她不知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生活。

徐琳叹似地回忆着，“还好呢，慢慢你就好起来了，小白来的时候，我想你终于有个朋友了，是要好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