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我的是树梢的鸟叫,都是群活泼的灰麻雀,终归不是那斑斓鸟。我躺在草地上,秋时节,原野从绿转为灰败的土黄,草褪去青葱,填充成枯萎和死亡的彩。
树上的鸟叫了两声啾啾,但柳梦不会发鸟叫。我看着那张被框定在某个时刻的照片,忍不住再次问: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柳梦,你说怎么办才好?
不过这也值得意外,最近玉眉几乎没上山找过我,今天破天荒地来了。我和她一块山,路上忍不住问:你前阵怎么不来找我。
我总要面对的。我说。
玉眉掐着衣摆一角,停顿片刻,柳梦走后,你是不是也是这心?
我想了想,说:有时是,有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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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心里酸酸的,我的离开竟会让她如此难受,我装作轻松,笑说:你是觉得我吵是吧?
我没有你那么勇敢。玉眉说,叹铃,你离开街之后,我就没玩伴了,边的人玩不过我,会孤立我。我在心里骂他们玩不起,输了净会耍损招,愿赌不服输。后来我就自己玩了,但是好安静,什么都觉得安静,你在的话就不会。
我看着光透过树影隙,上面有一只蹦的鸟儿剪影。忽然在想。
从监工变成了煲药。玉眉赶我去门外呼新鲜空气,顺带看炉,怕我忘记,每每都要叮嘱我:三碗煎作一碗,先大火,后小火,多翻药渣。
我翻过,问墓碑上的人。
我怕听到坏消息。
我起码有个玉眉陪伴,时时刻刻盯着我,但玉眉什么都没有。
未来的玉眉如果和此时此刻的我一样,想必也会很孤单,甚至比我还差。
我闲得无聊。有时上街给玉眉买护手的厚手、买扳手、锤、钉等等,有时则去柳梦墓前和她说说话,意料之中,她没有理我。
一声清脆的啼鸣挑动神经,睁开才发现我睡着了,灿烂日光投在她背后,逆光只余一个朦胧挑的影。我定睛看了很久,心难免漾起涟漪,快连呼都忘了。
避开时可以骗自己说柳梦还没回来,人还好好的,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注定要面对柳梦的死讯,更要寻找真相,绝不能让她枉死。也正是如此分裂的想法,让我的神在清醒和幻想中徘徊,也不怪别人说我是疯。
喂,叹铃,你忘了煲中药了。熟悉的声音从那儿传来。原来是玉眉,心中那隐隐的期待照旧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