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盯着窗外,冷峻地看着空旷的田野,看着田野上劳作的农人,他的耳畔又一次响起了三天前市委田书记给他谈话的声音——开顺,组织上让你任镇番县的县委书记是有考虑的,镇番县是你的故乡,对那里的况你比较清楚,也好理。过去,我们只求盲目发展,不注意生态保护,只图前的利益,却以牺牲生态为代价,不尊重自然规律,必然要遭到自然的罚。现在,镇番县的生态环境已经到了非常严峻的时刻,作为丹吉林和腾格里的天然屏障,镇番县起了很好的作用,几千年来一直扼住了沙漠的咙,到了我们这一代,不能让它成了废墟呀。亡齿寒,如果镇番县不保,凉州也会被沙漠埋葬,河西走廊将被拦腰截断,并难逃逐渐消失的厄运。你去了,一定要抓好生态保护,有了好的政策,还得有好的生态,这样,才能真正让广大农民安居乐业走上富裕,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每每想起这些话,他就到上这副担的重大,同时也到浑充满了力量。镇番县这片古老的土地,因石羊河的冲击而形成。汉代时河充沛,终端“潴野泽”是中国仅次于青海湖的第二大陆湖泊。至魏晋时期,由于中游人增加,游镇番县势减弱。而后每况愈,到清朝后期,“潴野泽”早已分为上百个湖泊,其中约一百平方公里的青土湖又成为石羊河的终端。镇番县的年均风沙日为一百三十九天,八级以上大风日二十九天,最大风力为十一级,风速每秒二十五米。沙漠正以每年八至十米的速度吞噬着这片土地。这个曾经的重要商品粮基地县,这个曾经因为“人沙退”而名扬世界的小县,目前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越来越多的人不堪严酷的生存条件,不得不离开了这块祖祖辈辈洒汗和血的土地而远走他方……面对这片生于斯养于斯的古老土地,他由不得心起伏,慨万端。好在镇番县的生态已经引起了党中央国务院的度重视,温总理几次指示中,明确指,决不能让镇番成为第二个罗布泊。省委省政府也积极采取措施,准备从黄河调,上游的凉都县,于兄弟县的关照,开闸放救镇番,这都意味着镇番县已经不只是凉州市的镇番县,而成了中国的镇番县,世界的镇番县,相信镇番县在品尝了盲目开发而造成的生态恶果后,会以沉痛的教训、新的姿态重新建设起自己的家园。
不知不觉,车已到了镇番县的地界,路经亚洲最大的沙漠库——红崖山库时,他由不得激动万分,浮想联翩。早些年父辈们说过的事儿又在他的脑海里激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千军万战天斗地的劳动场景,仿佛看到了背冰化雪队伍正穿梭在祁连山和红崖山库之间,一代一代的人,他们用勤劳的汗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故事,多少年过去了,这神依然在老百姓中有皆碑,依然涤着人们的心扉。仿佛的,他还看到了李得胜县拉着*和棺材,正行走在炸坝路上,父亲拿着铁耙,横立在村,挡住了逃荒的人群……那个时代已经远去了,而父辈们的这神却永远激励着他们这些后来的人。李得胜县的法固然不可取,但是,他对这片土地的,对人民的至诚却让人动不已。开顺抚今追昔,慨万端,再看库,已经蓄满了,在太的照,仿佛布满了金属般的碎片,发着耀的光泽。几只鸟在面上低回着,他不觉想起了王《滕王阁》中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共天一。”心里一充满了诗意的好,充满了对前景的好向往。他仿佛看到了麦浪的田野,看到了沙丘上摇曳的红柳,盛开的沙枣。哦,故乡,我魂牵梦萦的故乡,你的儿又回来了,终于又回到了你的怀抱。父亲般的大漠,母亲般的田野,大地的儿,心永远与你们在一起。
就在这时,变天了。前仿佛山洪暴发了,一个个混浊的浪,打着儿,似排山倒海之势,一浪过一浪地向他们卷了来。
沙尘暴!
沙尘暴来了!
他对司机说,小王,加快速度,迎上去!小车像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前面的沙尘暴已经发了低沉的呼啸声,仿佛张着硕大无朋的,向他们吞了来。一从来没有过的悲壮突然间在他的心里涌动了起来,随即,便化成了大的神能量,如天崩地裂般地呼啸一声,冲了他躯,向而来的沙尘暴迎了上去。他的耳畔,仿佛回起天籁般的诵——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的闪电,在傲的飞翔,一堆堆乌云,像青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傲的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