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坑过吗?如此谨慎。
纸掩着一金簪,此时正如蝴蝶停留在地上。旁边雪宣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句杜的五言:“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苏清方心憋笑,悠然走到案边,找到砚台和墨块,伸手取来。
这人真是已经把她当使女在用了,不知等赌输了会是什么表。
李羡眉微扬,从苏清方边经过,唤了一句:“走吧。”
她侧看着簪,又拈着转了转,似乎在前前后后确认,是否为她遗失的那支。
直磨到腕发麻,苏清方终于磨得差不多,迫不及待李羡动笔。
翠宝阁的东西真是销,连太殿也钟。
李羡白着她,不言不语。
苏清方想,完全没看到李羡。
“立字据!”苏清方当即严厉要求。
房里,各柜架上都堆得满满当当。唯有东侧墙上稍有留白,挂着一张落霞琴。却没有弦。
混。
当然是去有纸笔的地方。
颇有附庸风雅没附好的觉。
苏清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拢,想李羡不一定有这个笔力,默默收回手,“我们换一。”
李羡忙:“这……”
在一细不一的笔中,苏清方捡起了最的斗笔,足有她三手指,专门用来写五寸见方的大字的。
也不枉费自己辛辛苦苦磨墨。苏清方心想,:“殿署个名吧。”
二百五呢。
李羡:……
仄的房间里,唯剩莎莎的研墨声。
苏清方心叫苦连天,真想一杯兑去,能看清楚墨迹就行了,但李羡肯定不会买账。
“过来,研墨。”一旁的李羡喊,正在自顾自收拾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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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边的苏清方却放了簪,拿起墨块,一圈一圈磨起墨来。
女孩儿家宽大的袖从案面拂过,带翻一沓纸,扑棱棱落到地上,传一突兀而清脆的金属之声。
搬起石砸自己的脚,说的恐怕就是苏清方吧。
李羡收回视线,最后还是落了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于垂星书斋,李临渊。
不讨好地说,李羡的字写得不错。笔法厚实,颇古意。
闻声的瞬间,李羡心像拴着一块石飞速沉,暮然回首,只见苏清方已经缓缓蹲,伸手拾。
华丽的蝴蝶在女脂玉般的指尖旋转,也似胡翩飞到了李羡咽,一直潜到肚,扑扇不停。
苏清方磨得幸苦,李羡却悠然得很,还时不时从她砚台里沾一写他自己的东西。
李羡继续往前走,也没回,“不是要立字据吗?”
垂星书斋,已然空闲了三日,熏香却常年不断,袅袅从山似的铜炉里升起,扩散开来,浸到每一方寸,织成一非常厚重而独特的沉香松墨味。
苏清方不明所以,“去哪里?”
李羡瞟了一苦哈哈的苏清方,从容起,从柜最上层翻面幅大的纸,把整张桌都铺满了,行云写四个大字——既往不咎。
苏清方听李羡是挖苦她,笑,“不用了……”
“就这,”李羡嘴角微挑,把墨又推了回去,“墨太少了,接着磨吧。”
这显然不是一个归原主的好契机。一切看来,好像他之前不愿意归还一样。
是他偶然间捡到的,不知是谁的。
苏清方磨的那些墨,还不够笔的。
“要不要再给你盖个太之印?”李羡问。
李羡觉到一阵咙的涩,咽了一唾沫。
***
她是要他写个匾吗?
苏清方十分恭敬地双手奉上——指如白茅,青镯绕腕。
“可以。”
俄而,苏清方把磨得淡适宜的墨推到李羡面前,又十分知趣得取来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