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相触(2/2)

那阵，金陵城门的刑场几乎天天都有人被砍，各各样的言蜚语盘踞在金陵的上空，惹得人心惶惶、动不安，唯独梁青巧依旧天真烂漫，满心只苦恼本就不甚喜的科考之事。

温淑云与她不同，温淑云念书，家里却并不支持。十六岁的梁青巧已经懂得许多，她明白温淑云是羡慕她的，自觉失言，便嘻嘻笑笑揭过不提。

饭未吃毕，梁青巧就撂筷要走，这厢梁相宜见她怏怏不乐，轻唤一声“青巧”将其叫住。

她的判断是对的，只是温家早先一步为她们家的掌上明珠则了另一方她许多等的妻婿。

那时，她已在心中暗暗决定，若此次中了名第，不论好坏都要上温家提亲。

然而可笑的是，她将这番话惦记在心尖多年，却从未问过温淑云是否与她一般认真。

初年，整个金陵报名的女仕不过百人，她的名是她着她报的。她们家与别家不同，早在此令以前，在满是“女无才便是德”的声音浪中，她娘便日日督促她们妹二人念书识字，如今有了用武之地，自然绝无可能放过她。

她是认真的。她不知自己与温淑云是否有那方面的谊，可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她们这般要好，生生世世在一起又有何妨？

年少的她什么都对温淑云讲，此事也不例外。她说了许多抱怨的话，说她多事，说天天念书烦死人了，也说自己有张，央温淑云那日一定与自己同行。温淑云笑着答应，只是脸稍有不舆。

事后她才知原来温淑云早已踏上前往京城的船只。

“青巧，从前的事你便忘了吧，是我辜负了你，我从未想过你竟是当了真。你怎能当真呢？青巧，你我已不是孩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梁青巧曾在年少之时与温淑云约定：时到择亲之日，便与对方提亲。

十六岁的梁青巧太年轻，也不知哪来的一腔，她日便使劲手段从家里逃，一路追去京城，可她等到了什么呢？

她已走了，就算早早定了约定又能如何，她到底是只言片语也未同自己说地离开了。

梁相宜凝着她，片刻，低低地从间飘一句话来，“青巧，难你还念着她？”

女到底比男懂得贴。前阵新佳节，她便趁机撺掇她去见那李家的小。梁青巧自然百般推脱，甚至张胡编自己再外已有一房外室，将她差骂个半死，说不愿成家也行，择日就去士考来。你说你好不容易考了个举人，却将敕书扔了不去授命，整天没个正形。提到这茬，梁青巧更是痛不已。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颠颠去见了人家李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她知温家一贯以利趋之，便自己是女的又如何，若能得一番锦绣前程，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衣着华贵的温淑云对她这个被雨淋得狼狈不堪的旧人如是说。

帘一掀，带一阵穿堂风，冷人的骨里。

温淑云与她人定亲那年，正是今上令女可考功名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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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那日，梁青巧兴致盎然地起了个大早，时辰已近，却迟迟未能等来温淑云，最后是她连哄带骗将她拉的考场之。

“何事？”

她不甘心，她简直恨极了、伤心极了。可她同样明白温淑云面对家里的安排绝不可能是心甘愿的，她一定有其苦衷，只是不便与自己言明。

这话简直白问，是或不是梁青巧绝无可能去认，当即她便变了脸，怒：“青巧不知此话何意。”也不回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