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雨(2/2)

吴玉霜沿着河边缓行：“佛家说有，孔夫又似乎不信，眾说纷紜，总没个定数。”

“真是辛苦，”绣嫣笑：“我去倒茶。”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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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要换过来呢？”绣嫣好奇问。

心绪微，吴玉霜数钱的时候险些算错，着意多数了几次，铜板在木桌上响声。

临近年关，绣嫣和吴玉霜正筹办着过年，准备发给僕人们的年例和赏钱，吴玉霜计算钱数和人，绣嫣把银块上秤称好，和铜钱一起包在喜气的红纸里，再用红娟布包起来，放在银盘里，两人合默契。

绣嫣留心着她的表，吴玉霜的脸在一往沉，像是雪地里瀰漫开一层淡淡的云影，信里所说的应该是不太好的事。

吴玉霜在发放年赏这件事上向来是亲歷亲为，不会有人从中空搜刮赏钱，分来多少，拿到手上就是多少，人们也都心悦诚服。

“…”吴玉霜的脸上泛起薄红，一时语，待要说些什么去接绣嫣的话，又迟缓得接不上来，只：“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绣嫣正倒着茶，小廝传来书信，吴玉霜坐看信。

“，是什么事？”绣嫣走过来，手轻轻搭在吴玉霜的肩膀上，并没有看到书信的容。

吴玉霜拍了拍绣嫣的手：“他在家也不过是待一两个月，明年开的时候，仍旧去外地跑生意。”

绣嫣调笑：“终究咱们是真夫妻呀，跟他是假过日，跟我才是真过。”说着，又握了吴玉霜的手。

绣嫣也是一怔，接过书信，边看边说：“哦…那要准备着迎接老爷了。”

“老爷要回来了，”吴玉霜将书信递给绣嫣：“约莫再过一旬就到家。”

“我么…”吴玉霜垂眸：“若有投胎转世，在千百次回之中，失散的人总能重新相见。”

绣嫣：“我也相信。”

绣嫣望着浑黄的、沉甸甸的铜钱串，像几条黄铜蛇，她心想，人的命运是否也像这铜钱一样，暗地里有一线串起来，怎么也跑不了。

绣嫣笑了，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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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识渊博，我不知那么多学说，我只信说的。”绣嫣望她。

“我托生成女人，你也是女人，我们妹。”吴玉霜说。

“人们看到是你包的钱，有人若是不忿，想要找你的麻烦，就说是你包错了，”吴玉霜走到绣嫣的位置坐，拿起红纸和铜钱，“到时候我再替你分辨，好像故意袒护你似的，不如我来包。”

吴玉霜的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红漆叁孔石桥上：“若有来世，我托生成个男人，你还是女人，我们夫妻好不好？”

绣嫣说：“会陪我吗？”

吴玉霜了。

吴玉霜望着绣嫣，想求一个答案。

绣嫣说：“来世我是一滴雨，也是一滴雨，落在树叶上就匯在一。”

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吴玉霜说：“绣嫣，你来念数，我来包钱。”

吴玉霜浅笑，轻抚着绣嫣的额：“别人说起投胎转世，都说要帝王将相，你倒好，想着去转瞬即逝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