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相授受,杀人灭,哪一项说去都不光彩,女儿的这辈算是完了。这一仗,她彻底输了。
她浑冰冷,手脚不住发抖,若不是哽着一气行撑住,几乎在地。陈丰见状不对,忙搀扶住她。她一把推开儿,勉直脊背,抖着嗓:“是我教女不严。”
承安郡王继妃也脸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以她们的份,联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燕家女,竟会偷不着蚀把米,非但没能奈何得了人家,还将陈萦彻底葬送,甚至连整个淮安郡王府都为之蒙羞。
陈萦的父亲原本很有希望争夺世之位,经此一事,再也无望。从此后,他们这一房,在郡王府再也抬不起。
孔氏越想越恨,越想越怕,想到丈夫若是知此事,只怕生啖了她们母女的心都有,整个都开始发抖。她胡代了几句场面话,想要离开。
瑟瑟又叫住她。
“夫人,”小姑娘望着她,笑容依旧甜,只是在孔氏里,这笑容不啻于恶。“既然证明了我不是诬陷县主,你先前的赔罪的承诺总该兑现了吧?”
孔氏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忍辱答应,待陈萦伤好,便如自己承诺般,带着她来向瑟瑟磕赔罪,随后送寺庙,以赎此罪。
她也不敢不答应,有乔太夫人和萧思睿两尊大佛坐镇,由不得她说话不算话。
事已了,萧思睿亲自送乔太夫人回去。临走前,乔太夫人把瑟瑟叫到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笑意:“果然是个可人的小娘,难怪阿睿疼。”从腕上褪一个极好的翡翠镯赏了她。
瑟瑟受若惊。要知,前世,即使为陈括的贵妃,乔太夫人照样看不上她,连个正都吝于给,更休提这样和颜悦地赏见面礼了。
萧思睿却:“您的好东西多着呢,就送这个也忒小气了吧。”
乔太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对跟在边的妈妈笑:“你听听,你听听,这是真疼新认的外甥女儿呀,都想着帮她算计我的东西了。”
那妈妈也笑:“九郎君是不和您见外。”萧思睿在族中行九,镇北侯府的人向来这么称呼他惯了。
瑟瑟忙:“太夫人,您不要听睿舅舅的,这个镯已经太贵重了。”
乔太夫人笑:“这有什么贵重的。我今日没准备,赶明儿去我那儿玩,我库里有好些漂亮的首饰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娘。”
瑟瑟答应也不是,推辞也不是。乔太夫人对她另相看全是看在萧思睿的份上,然而,萧思睿认她为外甥女可不是为了抬举她,未必愿意她和萧家人走得太近。她不由意识地看向萧思睿。
萧思睿:“还不谢过太夫人?”
这是要她答应来了?
瑟瑟想了想,大大方方地谢过了乔太夫人。
乔太夫人果然很兴,和她约好了再见的时间,依旧由萧思睿扶着上了轿。轿启步,萧思睿的车在门外,先步行相随。瑟瑟忍不住追了一步,喊:“睿舅舅。”
萧思睿回看她,依旧是素来平静冷淡的模样。
瑟瑟言又止,终究只是裣衽一礼:“今日多谢你了。”
萧思睿:“我并没有什么,要谢,也该谢太夫人。”
瑟瑟笑:“太夫人自然也该谢的。”可若没有他,乔太夫人怎么会帮她?这个人,她终究是欠了。